向南还是向北？—读欧阳杏蓬散文集《现实之境》

散文的中心是一个字——真。欧阳杏蓬的笔触是他人生轨迹的艺术再现。湘南，岭南，南岭，广东，广州，是他散文中的高频词，是他情感的背景，是他心灵的舞台，是他文学的时空。什么是欧阳杏蓬散文的真？是近来阅读他的散文带出的一个疑问。尤其是读他的近作《现实之境》，广州、湘南，过往、未来，现实、生活，点点滴滴，在他笔下，成了有思想的画面。

什么是“真”呢，见仁见智，没有标准。尤其是打工文学，几近于原始的真实，能感动人，却缺乏艺术性。当下，很多的散文作者根本就没有明白这个“真”的内涵，写出来的散文远离生活，没有现实的感染力。散文无论怎么样要求真，才能让大家体会到生活的时代与场景。欧阳杏蓬散文将写作、生活、现实、生命、美连接了起来，通过各种题材，读到一个真实的世界和一个节奏变化迅速的时代。尤其是他独特的生活体验——从岭南到岭北的这种双向漂泊，让读者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特有的属性——不安定感。向南还是向北？一切未知。

我想大家注意到了，上文中我提到了“真”，我经常将真和生活联系起来，这就是真的内涵，“真”的内涵是人，“真”是人的本质表达。看一篇散文是不是优秀，是不是完美，必须看这篇散文是不是立足于生活，也就是立足于人。立足于现实，散文才会具有一定的生命，这种生命不仅是一种明白，还是一种智慧，更是一种灵魂的感觉和享受，具有铁的质感和羽毛的温润。

《现实之境》16万字，除了题材变化，与欧阳杏蓬以往的作品一脉相承。按照李南蛮的说法，他的散文“有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感伤，有十九世纪俄罗斯式的灰色的惆怅。乡村、城市、人生、世态、社会，欧阳杏蓬敏锐而又心怀情爱。”但在《现实之境》中，我读到了坦然和接受，对现实的妥协。他的内心在归于平静，他的文字开始平淡，却为我们描写了一个熟悉而又轻视了的生活世界。从开篇的广州的《新市墟》，到故乡的《水龙》，在散文写作领域能驾驭各种题材的的，目前只有一个欧阳杏蓬。李南蛮评论“欧阳杏蓬的意义与价值在于，他用自己的笔沟通南岭和岭南。南岭和岭南在行政上是两张皮，在人文、心理、语言、习俗方面，也是两个很不相同的领域。欧阳杏蓬用散文构建了南岭和岭南之间的情感通道。”在我看来，这是一个值得研究或关注的课题。

《现实之境》的文字具有很强的叙述性，初看平平淡淡，再读波澜起伏。很多作家和作者经常忽略散文的灵动，这来自感情与体验，跟技巧无关。关于散文到底要写什么，有些人写散文写得很空洞，很干涩，究其原因，除了文字功底不及使然，就是过于主观。散文的感情必须有一定的依托，而不是一种发自空灵和想象的东西。在《现实之境》一书中，无论是欧阳杏蓬通过人而写物，还是通过物写人，都给物赋予生命，还赋予感情。写作也是一个寻找自我和审视自我的过程。欧阳杏蓬咋爱《现实之境》中，一直在为“我”寻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。反观这个时代，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困惑，而正是反映了这个时代欧阳杏蓬那一群作家的困惑。

无论向南，还是向北，未来都很好。这是我想告诉他的。（文/房二）